谁道破愁须仗酒

最是人间留不住

【楼诚】步天歌

未来AU+战场AU。

全文送给亲爱的版聊小组,战舰诚没有,机甲诚倒是有一点。

也许并不好吃。不要问我世界观。后续随缘。bug都是我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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联邦历3372年,维克多星盗团突袭亚特星系,外围防线迅速沦陷,核心要塞布鲁萨尔陷入苦战。

然而此时的亚特星系内部力量空虚,长期驻守的第一军团半个月前被议会调往隔壁星系换防,如今坚守布鲁萨尔的是一群尚未毕业、被派往前线实习的学员兵。

炮火交织,拉出重重防线,战舰和机甲在半空中穿梭来去,不时有黑烟冒起,有人无声坠落,就此没了声息。

“你在做什么!快回来!”郭骑云在通讯器那端声嘶力竭地喊。

明诚敏捷地舒展了一下手臂,青色的机身一个翻转,成功躲掉了一发炮弹。

“你不是看到了吗?”明诚将身侧的扳手重重一按,机甲胸口处的挡板移开,露出半截黑黝黝的枪口,他用另一只手调整了一下护目镜的角度,瞄准,射击!

“砰!”

对方主舰边上的一架机甲应声而落,感应系统被尽数切断,机甲的四肢在半空中徒劳的挥动,最终落向宇宙黑洞的尽头。

“你疯了!”郭骑云隔着通讯把操作台拍得啪啪响,恨不得从线路的那一段爬过来掐着他的肩膀摇晃,“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守住布鲁萨尔,谁让你主动出击的?你这是抗命!抗命知道吗!就算你真的立了军功上级也不会承认的!何况你的对手是维克多!你是不是不想活了!”

“如果布鲁萨尔告破,我们也都不用活了。”明诚一边操作机甲在敌方密集的炮火里穿行,一边沉声应答,“亚特星系背后是安塞尔——永久中立之城,根本没有任何防御力量,你知道安塞尔住了多少平民吗?”

他的手指迅速掠过身前的触摸键盘,数不尽的指令代码顺着他的指尖流向机甲各处。他越来越逼近敌方的主舰,近得几乎可以听到对面的主控室里传来的愤怒呼喊:“击落它!击落那架胆敢只身靠过来的机甲!给那群愣头愣脑的学员兵一个教训!”

郭骑云焦灼地喊:“第一军团马上就会赶过来了!只要等……”

“等?”明诚微微一笑,“战机从来不等人。”

敌舰的两侧开了几扇小门,沉默的黑色机甲们鱼贯进入战场,向此方靠近,明诚深吸了一口气,对着通讯那段说了一句话:“如果你一定要等,那就等我的好消息吧。”

他关掉了通讯,顺带把战友的无奈和担忧尽数关在了线路的那一侧。

机身内安静得听不到一点声响。

明诚拉好护目镜,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。

青色机甲唰啦一声抖开了光剑。

“来吧。”

他轻轻动了一下嘴唇,不知是说给谁听。

黑色的机甲群凶猛地扑了上来。

 

“怎么样?”

郭骑云恨恨地锤了一下操纵台:“他切断了通讯!”

于曼丽吃了一惊,明台已经转身要走:“我去接应阿诚哥。”

“你站住!”郭骑云一个头两个大,窝火得想把自己的脑袋揉成鸡窝,“明诚好歹是高级生,今夏就能获准入伍,你才刚入学两年,相关训练都没经受多少,你拿什么去接应他?”

明台不服气道:“我的机甲操作评分是全年级前三!”

“明诚是全校有史以来机甲操作的最高分,评级超过3S。”郭骑云很平静地说,“他的机战水平已经远远超出入伍标准,甚至力压校级军官,三大军团都提前向他递出了橄榄枝——三个你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他。”

“那我们就只能这样看着!”

“我和明诚是你们的实习领队,我首先要对你们的安全负责。”郭骑云咬了咬牙,冷漠地说出了下半句话,“明诚违反军令,擅自出击,就算最后死在宇宙黑洞,那也是他自找的。”

“你!”

“明台!”于曼丽扯出他的手臂,拼命把他向后拉,“你别冲动!别冲动!阿诚哥会没事的!他那么厉害,你要相信他!”

明台脸上的肌肉颤抖了几下,咬合肌死死绷紧,瞪着郭骑云,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。

郭骑云表面上一派镇定地同他对视。

“这是军令。”郭骑云一字一顿,“军人的天职是什么?”

“……服从命令。”明台回答的时候也是一字一顿,唇齿间很是用力,好像正在把什么一点一点嚼碎,“是,长官。”

他转身出去了。

于曼丽回头看了郭骑云一眼。

“看好他。”

女生点了点头,犹豫地问:“阿诚哥……”

“会没事的。”郭骑云摆了摆手,“去做事吧。”

赶走了闲杂人等,郭骑云才在台子边重重坐下来,烦躁地扒拉了一下头发:“兄弟两个都净会惹事……”

“背后说人坏话不是好习惯。”通讯台不知什么时候又被接通了,罪魁祸首懒洋洋地开口,“我听到了。”

郭骑云来不及同他争辩,惊喜道:“你没事了?”

“还好。维克多不愧是闻名已久的星盗团,机战还是有点棘手的。”

郭骑云松了一口气:“那你快返航,我给你开星图。”

“这怎么成。”明诚含笑道,“都走到这里了,不把对方的大将干掉岂不是白来了?”与此同时通讯的那一端传来一点机械音,郭骑云狐疑地听了一会,大惊失色。

“你想轰掉对方的主控室?”

“维克多的主舰外壳还是很坚硬的,我就是想,手上也没有适合的炮弹。”明诚说,语气里带了一点失望,随后又轻快地扬起来,“不过维克多的主舰到底是谁造的?我们都得感谢他,谁让他把热燃装置做成了外接呢。”

郭骑云没好气:“你还不如去轰主控室呢!你身上那件防护服是临时套的,最多支持你靠近热燃装置三十秒,再多了你就等着被烧成灰烬吧。”

“三十秒。”明诚若有所思,“恩,足够了。”

“喂!你别乱来!喂……”

通讯又被掐断了。

郭骑云无力地撑住额头:“我之前到底为什么要答应和明诚搭档!”

 

三十秒。

明诚手快脚快地给自己套上紧急救护绳,顺带将机甲的方向一改,直直往敌舰腹下绕飞过去。

舰身底部滑开一排活动板,炮口三百六十度旋转,随机弹射出炽热的炮火。

明诚完全凭借身体的本能在闪躲,他的机甲和他一样灵活,偶尔有火舌舔吻过机甲的外壁,却不能在特制的材料上留下任何焦黑的痕迹。

热燃装置越来越近。

“就是这里了。”明诚自语,然后不再操纵机甲继续前进,否则敏感的机甲感应系统会立刻受到高温的影响而出现凝滞,甚至故障。

机甲的舱门打开。

明诚从控制室里弹射出去,四肢上紧缚的安全绳没有对他的动作造成任何影响。

二十秒。

明诚越靠越近,近得几乎可以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,几乎能把他的头发眉毛通通烧掉。

十五秒。

明诚落足在热燃装置的外侧,站定的那一瞬间清楚地感受到了足底高温蔓延而上,身体里水分在飞快的蒸发。

十秒。

他脸色一点没变,半蹲了身子,手指飞速动作,将微缩炸弹稳稳安了上去。

五秒。

身上的防护服在高温里融化,发出濒临崩溃的警告。

他反身跃下装置,半空中抬腿一蹬,迅速借力朝着来时的方向飞射回去。

设置好时间的安全绳瞬间绷紧,用力将他往回拉扯。

明诚在半空中畅然一笑。

他在茫茫宇宙里舒展双臂,眼底倒映璀璨星河。

时间到。

他落回机甲控制室,舱门无声闭合。

分秒不差。

身上的防护服正式咽下最后一口气,明诚一笑,踢下脚底的按键。

青色的机甲瞬间暴起,在半空中一个大拐弯,全然不顾敌舰在身后愤怒地吐着一道又一道的激光与炮火,只将速度提到极致,直直向着布鲁萨尔的方向冲去。

三。

二。

一。

明诚做了个口型。

“轰!”

身后烈焰冲天而起,血火中战士飒然归来。

明诚一步踏上陆地,满头都是黑灰,乱七八糟的刘海下一双眼睛沉亮得惊人,学员们却不顾他浑身脏污,兴奋地扑了上来,将他团团围住。

“学长!您太厉害了!”

“您真是英雄!”

“有没有受伤?要不要紧?快去医务室看看吧!”

明诚温和地笑着,一一将同学们打发回去,抬头看见郭骑云站在主控室门口,满脸复杂地指了指他,最后一句话也没说,转身又进门去了。

明诚莞尔。

 

主舰供能不足,机甲折损严重,第一军团来临之际,维克多选择放弃布鲁萨尔这块难啃的骨头,转向几个光年外的茱亚星系打劫去了。

那是第三军团的地盘,与这些学员兵再无关系。

布鲁萨尔正在紧急修整,为接下来的授勋仪式做准备。

本次战役,两个领队颇有战功,学员兵里亦有表现优良之辈,经议会议定,批准第一军团提前吸纳他们入伍,并为之授衔。

“……明诚,二等功一次,少校军衔……”

学员兵方阵噼里啪啦地鼓起掌来。

给明诚授衔的是一位中将,个高颜好,但是站在一帮子年轻腿长的校级军官里显得身材微胖,气势也远不如周身人凌厉。

明诚站在排头,听见身后的学员们在小声议论:“看到那个胖子了吗?”

“我猜他一定是后勤或者文职。”

“全场就他看起来最不会打仗。”

“说不定上位有黑幕。”

呱唧呱唧,呱唧呱唧。

明诚听得快笑出来。

不会打仗的胖子中将走到他面前,嘴唇动了动,吐出一句很轻的话。

“笑什么?”

“没什么。”明诚维持住面上的表情。

全联邦谁都有可能不会打仗,只有眼前这个人不可能。

十年前,他是第一军团的军团长,艾莫星际联盟举兵入侵,险些逼迫联邦当局签下丧权辱国的条约,是他一手挽联邦于危难,于绝境中率领军队挣扎而起,将外敌驱逐出太阳星系。

三年一百三十一战,这个人在任一天,第一军团从无败绩,从此成就传奇。

联邦最年轻的少将、中将,也许将来也会是最年轻的上将、元帅,如今军方的第一参谋长,明楼。

他的名字已经写进了教科书,然而配图还是十年前他打下第一场胜仗的新闻报道,也难怪如今的学员都认不出久未露面于公众面前的他了。

明楼狐疑地看他一眼,半低了头,把金色徽章轻轻别在他的胸口,离心脏最近的地方。

明诚肃然,站得笔直,敬了一个军礼。

明楼也缓缓退后半步,回礼。

“我是一个军人,从今天起,你也是了。”

“恭喜你,阿诚。”

“谢谢你,大哥。”

他们在阳光下微笑起来。

天际鸿鹄飞过。

 

【完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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