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道破愁须仗酒

最是人间留不住

【楼诚】Catch Me If You Can

现代警匪AU,短篇一发完。

私设如山,一切错误都是我的。脑洞有参考。

点梗还债第一发,不圈人,请自主认领。

本博目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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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合作愉快。”

温柔俊秀的东方青年微微欠身,白皙修长的手指握住对面人的指根,彬彬有礼地一握。

剪裁得体的纯黑西装毫无保留地展现了他漂亮又流畅的身体线条,映衬着他深邃的眼睛与柔软的头发,显现出别样的优雅与神秘。

他笑起来的样子太迷人,太无害,再冷硬多疑的人,也不禁在他的面前悄悄松了心防。

对面的米勒先生就是其中一位。

这个个子不高的小老头留着两撇粗短的胡子,头顶秃了一半,稀疏得就像秋后的荒草地。本就不大的眼睛总是习惯性眯起,时不时从里边透出一点精光来。他总喜欢斜着眼睛看人,嘴角向下耷拉着,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,但凡开口,也时常用着盘问犯人一般的语气,无论对谁都没有足够的尊重。

即便如此,也依然有数不清的人上赶着到他的面前接受轻视与羞辱。无他,米勒先生实在太富有了,富到随便扔个零头,也足够十几个人一辈子吃穿不愁。

财富令米勒内心膨胀,也使他谨慎多思。

他并不吝啬,却也从不大方。每天,无数人拿着企划书合作书自荐书到他家里来拜访,他心情好时会见上几个,但真正能从他手里拿到钱的人却寥寥无几。更多的,都是兴高采烈地来,灰溜溜地走。

只有今天这个年轻人是个例外。

管家见多了这样的人,精神饱满,笑容自信,骨子里还带着未经世事的轻狂劲。他们能在米勒面前滔滔不绝几个小时,却会被米勒随口几个辛辣的问题逼诘到哑口无言,最终只能大汗淋漓地低下高昂的头颅。

管家给客人端了杯热咖啡,垂手站在一旁,猜测这个年轻人能坚持上多久才被赶出去。

——年轻人没有留太久,但他不是被赶出去的,而是被心情很好的米勒亲自送到门口,热情地招呼他下次再来家里小坐。

青年微笑着应了,欠一欠身与米勒道别,这才回身向自己的车驾走去。

样式土气的黑色轿车绝尘而去。

带着那份令米勒拍案叫绝的天才一般的企划书,也带走了一张数额巨大的支票。

 

“干得漂亮!”于曼丽从后视镜里瞥过来一眼,吹了声口哨。

阿诚一挑眉,眉心蔓延开略带傲气的笑意:“那还用说?”

他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抽出那张支票,含笑做出亲吻的动作,嗓音低哑迷人:“收获不错,这一笔干完我们又能休假好几个月了。”

于曼丽随手按了车门上的一个按钮,中规中矩的黑色轿车唰啦撤开了车顶,风从外边灌进来,吹乱了女子的刘海。她一手把持着方向盘,一手拽下束着马尾的皮筋,长发于风中飒然抖开,说不出的英气与潇洒。

“接下来去哪里?”

阿诚舒展了一下手臂,漫不经心道:“先去把这笔钱转出来,省得那老头子事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直接冻结账户,我们这一回就白忙活了。”

“老规矩?”

“佣金打到Susan的账上,剩下的我七你三。”

于曼丽惊讶:“阿诚哥你怎么变大方了。”

阿诚语调轻快:“这一回辛苦你了,情报伪装做得不错,连米勒那么精明的人都被那个空壳公司糊弄过去了。”他哼着歌,探出手搭上敞开的车顶,优哉游哉地把上半身探了出去,尽情地享受被风吹拂的快感。暖洋洋的光打下来,晒得他昏昏欲睡。

“再说了,你上回不是在拉斯维加斯遇到一个很合口味的小少爷吗?还怪我把你急招回来。”半晌,阿诚又开口,笑容促狭,“这次拿了钱,可以待得久一些,玩得更尽兴一点了。”

于曼丽踩了一脚油门,明知道后面的人看不见,仍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。

“彼此彼此啊。”她说,“比不上你和明探长整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。这回你能从他眼皮子底下逃开多久?”

阿诚收了笑容,末了冷哼一声。

“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。”

 

“一群混账!一群混账!”米勒先生在客厅里走来走去,把拐杖敲得震天响,脸上的皱纹恶狠狠地挤成一团,却又显出几分滑稽来,“我每年给你们交多少税,你们却连我的财产安全都不能保护!连个人都抓不到,你们这群警探有什么用!”

“米勒先生。”当中一人风度翩翩,吐字不疾不徐,“支票可是您自己签出去的,我们就是再神通广大,也没法拿枪指着你逼你放下笔吧。”

“再说了。”那人从茶几上拿起一张照片,对着照片里东方青年俊秀的五官,露出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,“您可真够不关心时事的。”

米勒怒声道:“你什么意思!”

明楼明探长指着照片上的人,温和地对他说:“这是国际A级通缉犯,青瓷。诈骗起家,犯案累累,在逃多年从未落网。前几天电视上刚放了与他相关的一桩案件,还配上了他的照片。”

探长先生同情地摊了摊手:“米勒先生,青瓷根本没有变装,直接登了你家的门。你们家这么多人,竟没有一个人能认出他来?”

米勒捣着心口颤抖,气的。

“不过还是得感谢您。”明楼微笑,“谢谢您用自己的遭遇,为我们提供了抓捕青瓷的新线索。”

“想必此事过后,法制新闻的收视率一定能大幅上升。”明楼为这一桩案子做了一个幽默的注解,“电视台应该给我写感谢信。哦,或者给您,米勒先生。”

米勒哆嗦着,终于双眼一翻,昏倒在地。

管家惊呼着过来扶,又高声吩咐着佣人去打急救电话。

明楼耸了耸肩,转身走了。

 

其实明楼说得不对。

青瓷没有入过狱,但这不代表他没有落过网。

他被抓住过,被同一个人,不止一次。

第一回,是在太平洋的一个小岛上,一场彻夜狂欢的化装舞会里。

青瓷穿着上个世纪的燕尾服,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,却又在上面装饰了禁欲的领结。他给自己戴上美瞳和獠牙,打扮成危险而优雅的吸血鬼,偏偏进场的时候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颇为滑稽的老虎面具,大大方方地扣在脸上,一眼看去说不出的怪异。

顶着老虎脸的吸血鬼先生在人群里穿梭,慢悠悠地品尝着糕点和红酒,红色的眼睛在暗夜灯光里流转过琉璃的华彩,轻轻拨动围观者的心弦。有人上来邀舞,男人女人,热情的胆怯的,都被迷人又禁欲的吸血鬼先生轻巧地拒绝了。

吸血鬼的眼睛里只看得见他的猎物。

那是一个坐在角落里的男人,年龄三十上下,没有变装,只用半块金属面具遮挡了容颜。男人斜斜倚靠在沙发背上,两条长腿交搭在一起,肆意地舒展出流畅的身体线条。头发和眼睛的颜色都很深邃,像是头顶上辽阔的夜空。

他在看他。

他也在看他。

视线在半空中碰撞出激烈的火花。

吸血鬼先生舔了舔嘴唇,觉得嗓子有点干,立刻抬手灌了自己一口红酒。

男人的眼底流露出些微笑意,他也端起一个杯子,轻轻抿了一点醇香的酒液。喉结滚动,几滴红色的液体从颈项上滚过,一点点蔓延进衣领……

然而那一双眼睛,从始至终都盯在吸血鬼身上。

性感到无可救药。

明明也在啜饮着液体,吸血鬼先生却觉得自己更渴了。

他是行动力超强的人,想到就做绝不含糊,当即一口饮尽杯中余酒,大踏步走了过去。

暗夜的精灵露出深藏的獠牙,微笑地伸手邀请:“能请您跳一支舞吗?”

他说的是法语,非常浪漫多情富含韵味的一种语言,吐词间能令人联想起蔷薇的芬芳,美丽的花朵,带刺的枝条。

以及明知是危险也依然想沉沦的诱惑。

男人笑起来,嗓音低沉:“当然。”停顿了一下,又说:“不过,我希望找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。”

……于是第二天早上,吸血鬼先生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被铐在了床头。

他挑一挑眉,扯一扯,发现还挺结实,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,道:“看不出来你竟然喜欢这种调调?”

男人摘掉了他的面具,也摘掉了自己的面具,给了他一个绵长的吻,唇齿间情热未退。

“早安。”男人温柔地说,“还有,抓到你了。”

“青瓷。”

 

青瓷后来当然是逃脱了,在男人出门接了个电话的空档。

从此他也记住了那个人,那张脸,那个名字。

明楼。

一个不知来路、专业素养却极高的警探,什么案子都不负责,一门心思只盯着他。

不论青瓷把现场布置得多精细,把自己的痕迹抹得多干净,明楼都能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他的踪影。当然,找到之后能不能抓住犯人,那就是各凭本事了。

到后来青瓷都懒得再花费心思去伪装了,索性大大方方地把线索送上门去,等着明楼再一次追上来。两人数度交手,几番过招,胜负一向对半分。青瓷落在明楼手上的次数也不少,奇怪的是,明楼似乎从没有将他投入监牢的意思。

于曼丽说:“我觉得他只是在享受抓捕你的过程。”

阿诚嗤之以鼻:“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。”

“可我觉得你也挺享受的,每次都不急着逃跑。”于曼丽凉凉道,“上回是谁跟着他跑到阿拉斯加滑雪去了?再上回又是谁窝在他的公寓里打了三天的斯诺克?再上上回……”

阿诚似笑非笑:“钱不想要了?”

于曼丽住了口,仍是忍不住小声地吐槽了一句:“口嫌体正直。”

“以后少跟你那个小少爷学些有的没的。”阿诚眯了眯眼睛,视线远远地放出去,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熟悉的影子。

他自己都没有发觉,自己的唇角悄无声息地上扬起了一个柔软的弧度。

青年手底一撑,从敞开的车顶上跳了出去,落地时利落地打了个滚,毫发无伤地站起来。

连头顶的发丝都没有乱。

于曼丽从车门里探出头来,扬声问他:“你——做——什——么——”

阿诚摆摆手:“你先走吧,祝你假期愉快。”

“喂!阿诚哥——”

“如你所言。”阿诚向后一指,笑容飞扬,“我去享受被抓捕的过程了。”

话尾还在空中飘荡,青年的袖底已然弹出一枚飞爪,牢牢扣上一旁的房顶。他足下一蹬,整个人就顺着手中的钢丝弹射出去,没过几下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。

刚从街道尽头转过来的那辆跑车立刻调转车头,油门一轰,咆哮着朝着他离开的方向冲了出去。

于曼丽缩回脑袋,吐吐舌头,一打变速杆,一溜烟走了。

她还有飞机要赶呢。

 

阿诚坐在三十五楼的天台栏杆上,一脚搭在身前,一脚垂在栏杆外面晃荡。

一个毫无依凭、危险至极的姿势。

他身板单薄,天台上风又大,每一阵风吹来,都不断晃动着他的身体,令人觉得下一刻这个青年就会从三十五楼的顶端摔落下去。

明楼看见了这一幕,不由得屏住了呼吸。

他当然知道这个小混蛋没那么容易死,青瓷的身手有多好生命力有多强,天底下没人比明楼更清楚。但心里明白是一回事,真正直面这样的场景,他仍是忍不住为对方忧虑。

“你来了。”阿诚毫无所觉,扬起脸来对他一笑。

明楼深深吸了一口气,决定等抓到人后再行教训:“过来。”他伸手,掌心朝上,一个邀请的姿势。

“这可不成,世上没有不劳而获这等好事。”阿诚笑吟吟道,“明楼,来试试吧,看你这一回还能不能抓到我。”

明楼凝目看他,忽然笑了:“我得事先告诉你,这一回要是我抓到你,可就不会再放你走了。”

“哦?”阿诚饶有兴致,“你终于忍不住想把我锁进监狱了吗?”

明楼意味深长:“不,是锁在我的身边。”

阿诚微笑起来,眼底掠过一点傲气。

“只要你做得到。”他说。

青年一仰身子,从栏杆上翻下去,直坠往三十五楼之下。

明楼微惊,快步上前一望。

半空中长风浩荡,青年张开双手,神情和肌肉都极其放松。他已经脱了西装外套,白衬衫在风中鼓荡,蓝色的条纹领带狂乱飞舞。

明楼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领口,那里正打着一条一模一样的领带。

青年张了张嘴,好像在说什么话,但是风吞噬了他的声音。

明楼盯着他的口型。

等着你。

只有这么三个字。

不过眨眼之间,青年下坠的势头猛然顿住。劲瘦的身体触到了早就结好的绳网,于半空中乍然翻起,矫健得像一匹猎豹,一瞬间没了踪影。

明楼缓缓笑起来。

男人半眯起眼睛,唇角勾起势在必得的弧度。

青瓷。

你无处可逃。

 

【完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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