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|武侠AU】并辔
【卷五·断魂鞭·之五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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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台抱着长兄的腿鬼哭狼嚎：“大哥！我也是你的弟弟啊！你行行好放我一马，我真的要坚持不下去了！”
明楼拎住他的后衣领，嫌弃地把幼弟提溜到一边：“好好说话，你这像什么样子。”
明台哼唧着，反手就扒拉住身边的另一个哥哥，用力地吸了吸鼻子：“阿诚哥……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……”
明诚想笑，忍住了，示意于曼丽递张手帕过来替不知是真哭还是假哭的小少爷抹抹脸。他拍了拍明台的后背，缓声安抚他：“不要担心，我和大哥都会看着你的，没人能对你怎么样。”
小少爷心中悲愤更甚：“可是我已经被这样那样了！”他死死揪住明诚的衣袖，委屈道：“阿诚哥，你不知道，那个阮岩施起针来可疼了。偏我还不能干脆地昏过去，不仅不能昏，还得在他面前装出昏的样子。你知道我忍得多辛苦吗！”
明诚还没说话，明楼就漫不经心地开了口：“怕疼当年就不要学武。”
“这能一样吗？”
“怎么不一样？”
“就……”明台噎了半天，愤愤把一肚子火咽回去——大姐不在，他可不敢跟明楼发生正面冲突。不过小少爷识趣得很，回头又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，对着明诚可劲撒娇，连在于曼丽面前都无暇顾及形象。
“阿诚哥，你得帮帮我，再让阮岩来一回我真的会死的！疼死的！你忍心看着你最最可爱的弟弟遭受这样惨无人道的折磨吗？”
明诚有点为难，他看了看明台，又看了看明楼，犹豫道：“大哥……”
明楼哼了一声，当作没听到。
明诚眨了眨眼睛，又转回来问明台：“真的很疼？”
小少爷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，这样还不够，索性把衣袖翻卷起来给他看施针后留下的痕迹。青紫黑红，一块连着一块，和被施暴了没什么两样。
于曼丽低着头忍住笑，一个劲地盯着自己的脚尖看。
“阿诚哥，你想想，这几天我受了多少苦。”明台开始打悲情牌，“那一鞭落在身上可是实打实的，为了骗过旁人你们又找了和望舒差不多效果的毒来——是，那东西是不致命，但那可是真疼！好不容易有鱼上钩了，我还得装成活死人躺在床上让他施针，施了针居然还没完，还得来一出更疼的？阿诚哥……”
明诚迟疑道：“穆长风说，这药虽与望舒症状一样，毒性却很轻微，更不会疼……”他想说自己确实是试过了，没有危险才敢给明台用，谁知小少爷更加忧郁了：“穆怀那个疯子说的话你也信。你在他手臂上划一刀他也不会觉得疼。”
提到穆怀，房间里的气氛微微有些僵硬，于曼丽收了笑容，嘴唇抿成一条直线。
无论于清行是不是穆怀杀死的、或者授意杀死的，于曼丽都已经无法坦然面对这个幼年时曾将后背交付的同伴。
穆长风帮过她、救过她，无数次，可以说没有穆长风就没有今日的于曼丽。如果穆长风要她的命，她不会问理由，甚至眼睛都不会眨一下，双手就能将自己的头颅奉上。
但是死的人是于清行，是那个曾将她从地狱中解救出来的人，是她的兄长、她的温暖，她倾尽所有也想要守护的光明。
于清行死在落霞山，死在朔月教的监牢里。
因为穆怀。也因为她。于曼丽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。
这样的发现令她陷入长久的自厌，相比憎恨凶手，她更恨给于清行带来危险的自己。
如果没有我……哥哥是不是就能……
她的手忽然被抓住了，温热的感觉从指尖蔓延到全身。“曼丽。”明台唤了她一声，语调里的撒娇与玩笑尽数收敛干净，分外关切，也分外郑重，“你不要多想。”
于曼丽咬着嘴唇，轻轻应了一声，但情绪仍是低落。
明诚顿了一会，淡淡道：“曼丽，估摸着天南午睡要起了，你去隔壁看看他。要是他饿了，就领他去楼下吃些点心，顺便在镇子上逛一会吧。”
于曼丽明白他支走自己的好意——此事临渊山庄与朔月教私下有过不少协定，言语中必定无法回避穆怀的存在，而这个名字却是眼下她最不愿意听到的。
她热了眼眶，低声道：“好……谢谢阿诚哥。”
明台嘟囔了一句：“只谢阿诚哥。”却不料颊上被一点柔软似有若无地擦过去，他愣住，尚未反应过来，于曼丽已经回身匆匆出了门。
两个哥哥一起别开眼睛。
小少爷的脸慢腾腾地红了，片刻后，忍不住咧开嘴，露出一个颇为傻气的笑。
明楼任由他犯了好一会傻，眼见着这小子仍没回神，眉眼一垂，十分不客气地用手指使劲一戳——“大哥你做什么！”明台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大哥。”明诚抿了抿唇，带着埋怨看了明楼一眼。
明庄主一挑眉，把手指收回来，放在眼前捻了捻，仔细看了半晌，忽然就笑了：“不错啊小少爷，长进了这么多。”
明台哆嗦了一下，赶紧往床的内侧滚了滚，一双小兽似的眼睛警惕地盯着明楼，结结巴巴道：“你、你不许打我……我我我还是伤号……”
“好一个伤号。”明楼点头笑了，面上笑得一派温和，“明台，为了这一出你准备了多久？不错，很有创意。”
明台默默缩到了被子后面。
明诚狐疑地去看弟弟，忽然就发现了不对劲：“你身上这伤……哪来的粉末？怎么还会掉色？”随即不悦：“胭脂香膏不要钱吗？往自己身上画伤口很有意思？曼丽是不是也帮着你瞒我们？”
“我的人当然帮着我……”明台小声地反驳，“你还不是整天站在大哥那边。”
明诚眉心一跳。
“大哥阿诚哥对不起我错了！”明台非常识时务地低了头，从睫毛底下觑他们，气势微弱地做最后的挣扎，“……但阮岩扎针真的好疼……”
“傻孩子。”明楼叹了口气，拍拍他的脑袋，出去了。
明台不明就里，迷惑地去看明诚。他的次兄忍着笑，说：“大哥逗你呢。早知道你遭不了那样的罪，更不放心你被来历不明的人倒腾。你就安心养伤吧，任务完成得不错，回头给你奖励。”
小少爷一头撞在床沿上。
“你来的时候，没被人看到吧？”
“放心吧，我很小心的。”霍如扑到他怀里，手臂勾着他的脖子笑若春花。阮岩却很紧张，警惕地四下打量一会，确定没有跟踪者和监视者才松了一口气。
霍如不满：“阮郎，你不高兴见到我吗？”
“怎么会。”危险解除，阮岩将视线移回来，对着她温柔地笑了笑，“阿如，我是担心你的安全。”
“我能有什么不安全。”霍如娇俏地皱了皱鼻子，“这儿可没人认识我，再说，我还有这个宝贝呢！”她收回手，摸了摸自己腰际的长鞭。
阮岩脸色微变，语调却还是尽量柔和：“你带着断魂鞭出去了？”
霍如咬着嘴唇笑：“怕什么，团成一团谁会知道？”她见阮岩的表情实在不好看，这才吃吃笑了：“逗你呢，我哪会那么不知轻重。我出门都是乔装过的，黑衣蒙面，不带兵刃，步调声音都拿捏过，保准人人看到我都想起李摇光。”
阮岩眼神一松，伸手一点她的鼻尖：“顽皮。”
两个人手挽着手在桌边坐下来，霍如下巴一抬，示意着看向桌上的一堆药包：“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办妥了，药全买回来了，一点没剩下。”
阮岩抚摸她的头发：“辛苦你了，阿如。”又低落道：“若不是我太没用，你又如何会这般劳累……”
“这是我自己愿意的。”霍如依偎上他的胸膛，顿了一会，语调又不忿起来：“怎么能怪你？穆怀那个大魔头设计陷害我的家人，又逼迫你去做不想做的事，这天底下我最恨的人就是他。只要能报仇，就算再辛苦一百倍，我也甘之如饴。”
“一想到当初我居然被穆怀胁迫，对你下了那样的重手，我就……我就恨不得杀了我自己。”
“都过去了，阮郎。都过去了。何况你不也冒着巨大的风险放走了我吗？若非你手下留情，凭你的武功，当时的我怎么可能逃进武林盟的地界？”霍如柔声劝慰他，“现在我们都从那魔头手底下逃出来了，只要杀了他，报了仇，往后就没有任何人能阻碍我们了。”
阮岩沉沉叹了一口气，开始说自己今日的成果：“明楼虽然怀疑我，到底没有阻止我医治他的弟弟。我听到他和明诚的一些对话，这些日子没白费，临渊山庄对穆怀的敌意越来越重了。”
霍如说：“这是好事。”
“是好事，但这还不够。”阮岩道，“明家人护短不假，但临渊山庄与武林盟交好，凡事都会顾念大局。现在对朔月教下手，不说别的，萧盟主第一个就不答应。”
换作从前，不知世事的霍家大小姐还会问一句为什么。如今她几经大变，又与萧七娘相处过一段时间，对武林盟的行事作风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，闻言也只能闷闷道：“大局，又是大局！”
阮岩道：“不过也没关系，动朔月教不成，但若只是动穆怀……想必武林盟不会有什么意见，临渊山庄也乐意下手。”
霍如睁着一双迷惑的眼睛看他：“阮郎，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恩。”阮岩吻一吻她的脸颊，温柔低语，“如果穆怀不是朔月教的教主了，那么萧盟主还会有那么大的顾虑吗？”
霍如的眼睛慢慢亮起来：“右使那边有回音了？”
“右使一向心善，最看不得旁人被威胁。穆怀在教中我行我素，欺凌无辜，教众们一起求到右使面前请他做主。他老人家被磨了许久，终于答应出来主持公道。”
“太好了！”霍如说，“穆怀的好日子不会长久了！”又说：“虽然那大魔头不得人心，但架不住武功高强，身后还有一个忠心耿耿的李摇光。右使若想成事，还得谨慎一些，不要走漏了风声。”
阮岩失笑：“右使是什么人？他老人家幕后执掌朔月教多年，有的是法子制住穆怀。眼下明家恨穆怀恨得紧，只要他失了地位被逐出落霞山，接下来自有临渊山庄替我们出气。”
霍如欢喜道：“那我们需不需要再做点什么，让明家更痛恨穆怀一点？”复又懊悔：“若早知道明小少爷是个多情种，会替小情人挡鞭子，我就把望舒的药量加得更重一些。他要是死了，说不准明家会不管不顾，拼了命地向穆怀报仇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阮岩说，“本来只打算给于曼丽下毒，没想到阴差阳错有了更好的结果。阿如，这都是你的功劳。”
霍如赧然。
阮岩垂下眼睛，摸摸她的发顶，眼底掠过意味不明的光：“很快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。阿如，到时候我一定要八抬大轿娶你过门，让你当这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。”
霍如靠进他的怀抱，将脸温顺地埋进了他的颈窝：“好。”红衣女子轻轻说着，阴影里的唇角弯起微妙的弧度，“我等这一天，已经很久了。”
“……快要等不及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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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写着写着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。这什么狗血剧情，谁写的啊这么无聊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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